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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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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話音剛落,江南便一把抱了上去。

她要吻他,想吻他……不計後果。

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,兩人吻得忘我,連著這鹹鹹的淚水一並吞咽入喉。

她永遠不會開口向岑君索取他最寶貴的核心資產,但她願意在臨走之前把寶貴的自己交給他。

兩具身體緊緊擁在一起,從客廳到書房,滾在了沙發上。

岑君的手掌因運動而磨出一層薄繭,摩挲在她的頸後處和脊背上,帶來粗糲而又刺激的觸感。

仿佛他手指經過的地方都開始燃燒,一處一處,漸漸連成一片。

最後,她整個人都燃了起來。

男人的眼睛因動情而起了欲念,蒙著一層薄而潤的水光。像春天的沼澤,生機盎然的一片,卻足以使人陷進去。

女孩兒杏眼緊閉,眉頭因那份陌生而又新鮮的快感,微微蹙了起來。她佝著身體往後躲,卻不知她臉頰上的紅暈和唇邊的低吟給人以十足的誘惑。

像一種欲擒故縱的浪漫。

當衣料褪去,江南羞得整個人都泛著粉紅的光澤,細膩光滑的皮膚也緊緊纏在男人身上,唯恐他多觀察自己的身體一眼。

岑君覆在她耳邊,於灼熱的喘息之間,低聲詢問:“準備好了嗎?”

江南抿著唇,堅定地點了點頭。

男人覆上去,在一觸即發的緊要關頭,又問:“不走了?”

女孩兒驀地繃緊了身體,長而濃密的睫毛顫動了一下,沒有說話。

原本溫柔似水的輕撫突然加重了力度,男人朝她頸間咬了上來。

女孩兒哼一聲之後,也咬緊牙關,眉頭越皺越緊,努力壓抑著。

……去感受那宛如初春湖面破冰般的震顫。

松木的清冽,混在著汗水的鹹澀在書房裏飄蕩。陽光在窗簾上投下陰影,微風吹得起起伏伏,陰影也仿佛在搖擺吟唱。

激情過後,滿室旖旎。

江南躲在二樓的浴室裏,洗了很久都不敢出去。明明剛剛表現得無所顧忌,完事後卻裹著衣服跑了,羞得不敢見人。

門外響起敲門聲,和男人含著淺淺笑意的嗓音:“再不出來,我要擔心你暈在裏面了。”

“馬上……”江南一邊穿衣服,一邊用冷水拍臉,紅熱始終退不下去,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
即使嘴上這麽答應,但她滿腦子還是剛剛兩人糾纏的畫面。

雖然她全程都沒怎麽睜眼,任由對方引導著,但正因為閉眼,身體的其他部位反倒更為敏感。她不知道其他男人的表現,但岑君的表現顯然遠超她的想象。

像他做任何事一樣,就連男女之事也絕不會脫離他的控制,無需過多的技巧,僅靠體力優厚和激情澎湃,就足以顯得游刃有餘。

門外的腳步聲漸遠,江南終於松了一口氣。

她穿戴整齊,又郁悶地看了一眼脖頸間的紅印,岑君這是鐵了心不想她出門。

但她還是得走。

正準備打電話聯系租車的師傅,她的手機卻突然響了。

又是龐爭。

江南看到這兩個字時,只覺得頭頂又昏暗了幾分,剛剛撥開的烏雲又飄回來了。

她不想岑君聽見,趕緊接了起來。

龐爭熟悉的聲音響起,語帶譏諷的笑意:“西北風沙大,氣候又幹燥,老人家住過去怎麽受得了?我要是你,可不願意這麽折騰人。是吧?”

江南腦子“轟”地一聲炸了。

龐爭也沒再多說,只是暗示她,只有一個星期了,時間一到如果還不能交出“股票池”,他很難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。

然後便掛了電話,絲毫不給江南問話的機會。

江南頹然坐在馬桶蓋上,腦子裏有些混沌,但一分鐘後,她突然想到了什麽。

迅速把貼身的包包翻了一遍,裏裏外外每個口袋都不放過,果然摸出一個紐扣大小的電子元件。

原來是這樣……

龐爭一直在監聽她。

她馬上想到,既然他能把監聽設備放入她包裏。

那麽很可能,她住的公寓裏也有。

難道真的走進了死胡同嗎?

江南面如死灰,臉色從微紅褪成了煞白,僵硬地站起身子,打開門走了出去。

下到一樓,首先聞到了淡淡的蔥花香,然後是煎雞蛋的焦香。兩碗熱騰騰的面條面對面擺在餐桌上,岑君坐在其中一側,沖她揚了揚下巴。

她抿了下唇角,盡量掩飾自己的慌亂,坐下後,沈默地吃了起來。

岑君跟她一起吃,見她始終垂著頭,情緒不佳的樣子,便沒有跟她搭話,自顧自地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。

江南一口一口往嘴裏機械地塞著面條,面條很好吃,但她很難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。

她想起了龐爭之前問的那個問題——是岑君重要,還是含辛茹苦養大她的父母更重要?

她不知道,她沒有權利做出選擇,也沒有權利去傷害任何一個在乎她的人。

眼淚溫熱,一眨眼,便紛紛滴落在面湯裏。

所幸岑君沒有看到,他正在表情嚴肅地說著什麽,他叫對方陳律師。

“婚前協議就按我之前準備的那份,嗯,不用調整,裏頭提到的房產和股權都給女方。……這個無須擔心,她本身具有一定的金融基礎,交給她打理可以放心。嗯,我父親完全同意,他名下也會過戶一些資產給女方。”

打完這個電話,他又打了一個,語氣就懶散了許多:“餵,我戶口本呢?”

江南的眼淚流得更猛了,像斷線的珠子,叮叮咚咚砸在碗裏。

岑君掛了電話,轉臉來看她才覺出異樣,眉眼斂了幾分。

“你不用想太多,明天我們就領證。婚前協議晚上就會送過來,雖然是岑家的傳統,如果你不想簽,也沒關系。”岑君語氣裏帶著前所未有的謹慎,仿佛生怕自己有哪一句話沒說好,就會丟了她這個準合法妻子,“當然,簽了更好,你會得到很多資產。我沒有任何輕視你的意思,只是想給你一份安全感。”

一番話說完,江南放下筷子,緩緩擡起頭,眼圈紅透了。

她吸了吸鼻子,平覆了兩秒之後,才哽咽著說:“岑君,我不會和你結婚的。”

男人垂下眼瞼,面色平靜,表情裏藏著常人沒有的克制:“為什麽,告訴我原因。”

江南無聲地搖了搖頭,手指伸向口袋,摸在了那枚略顯冰涼的監聽器上。

岑君擡眸,凝視著她的臉,洞悉了她的一切情緒,但仍然希望她能主動開口。

“你需要什麽,什麽都可以給你。”岑君眼睛瞇了一下,語氣鄭重,“我說認真的。”

“我要你多年經營的心血。”江南擡手擦掉眼角的淚水,換上一種絕情冷淡的姿態,“我要你的股票池,你能給嗎?”

“……”男人一動不動地看著她,牙關咬得有些緊,但依舊沒有過多的猶豫,他說:“可以。”

江南扯了下嘴角,她最不想面對的就是這種局面,她真的不想去索取,但她又不得不這麽做。

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父母陷入危險,而不做任何努力。

但如果岑君能直接拒絕,她至少不再受良心的掙紮。

“是龐爭?”岑君右眼下意識地眨了一下,神情冷得可怕,“現在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?”

江南微微吸了一口氣,一五一十地把龐爭如何用父母威脅她的事說了出來,以及她原本去西北生活的計劃,還有這最後一個星期的期限。

岑君聽完,坐到了她的身邊,將她顫抖的身體抱入懷裏,在她背上輕輕地拍:“這段時間,辛苦了。”

江南像一個摔倒的小孩子,突然得到安慰,越發傷心起來:“是我的錯。”

岑君搖了搖頭,重覆道:“你想要的,我都可以給。”

“不行!”江南突然推開他,厲聲道:“他可以用父母威脅我一次,就可以威脅第二次,可以永無休止地從你這裏索取。我不想這樣,不能縱容他,也不能委屈你。”

“那我們報警?”岑君放低聲音,在她耳邊說。

江南從口袋裏摸出那枚監聽器,給他看了一眼,又塞了回去。

客廳裏陷入沈默。

江南突然感到一陣無力的絕望,她站起來,對岑君笑了一下:“別管我了,你也沒有辦法吧。”

岑君眉頭緊蹙,似在沈思,始終沒有說話。

江南擡起僵硬的雙腿,一步步走出了別墅。

外頭天高地闊、陽光燦爛,但她的世界在慢慢坍縮,遲早都會陷落。

晚上,江南回到家給父母打了一個電話,她說西北之行暫時不去了,公司安排了更緊急的工作給她。然後又竭力勸說自己父母住到隔壁村的親戚家裏去,父母不肯,江南急得差點在電話這邊跪下。

但當她父母小心詢問她,是不是惹上什麽事的時候,她又只能強行擠出笑容,安慰他們什麽事都沒有。

這種無路可走的絕望,幾乎將她撕成兩半。

而岑君這邊,經過一整夜的思考,已經決定於第二天一早八點,在高遠召開最高規格的緊急董事會議。

會前,他致電了曾經的一位摯友,也是多年來致力於調查經濟犯罪的老警察,獲悉了一些情況。

這場會議持續的時間並不長,僅僅半個小時結束了。

進會場時,董事們神情閑適,互相熱絡地聊天。出來時,則一臉凝重,如臨大敵。

岑君面容寡淡,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灰色痕跡,顯示著他昨晚徹夜未眠。

但姿態依舊挺拔,一言一行都帶著從未有過的決絕與果斷,令董事們心裏安定不少。

岑君站在樓頂,瞇眼看著剛剛升起來的朝陽,給江南打了一個電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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